在今年的耶誕節前夕,血色戈博發現了一些《戰鎚40,000》的小故事。看來,哪怕是關於泰圖斯連長和極限戰士的消息,也能極大地提升戰區的士氣……

伊達魯斯星球正在死去。斯特雷克將軍像所有被逼入絕境的獵物一樣,憑直覺感受到了這一點。腳下的鋼筋混凝土在顫抖,仿佛那座高聳的耕塔也知曉自己的命運,因恐懼而顫慄,而非因為巨型泰倫蟲群的奔踏。塔樓原本用於培育的濃密作物層,此刻像海浪拍擊卵石般沙沙作響,地殼的震動讓它們的卷鬚簌簌抖個不停。
斯特雷克的臨時指揮所設在距地面十五層的高處,位於塔樓核心附近,與外界的血腥恐怖隔絕,但他仍能聽見泰倫蟲族的動靜。那些異形的嘶吼竟穿透層層防護,清晰得仿佛就在他顱內迴響。若不是他的士兵也在每一聲獸性咆哮與遠處尖嘯中瑟縮,他幾乎要以為自己已經瘋了。
「想來,還有時間。」他一邊揉著太陽穴,一邊低聲自語。
「您說什麼,長官?」奧斯珀問。她那令人沮喪而熟悉的關切語氣又回來了,讓斯特雷克不禁皺眉。
「沒什麼,副官。只是一個老頭子的自言自語。」他回答。他強迫自己挺直肩膀,咬緊牙關。他痛苦地意識到,奧斯珀,以及所有在他指揮下的士兵們,都在從他身上尋找希望。
「明白,長官。」她答道,隨即在耕塔震動中抓緊地圖桌。吊燈在纜繩上搖晃,光與影癲狂地旋轉,加劇斯特雷克天旋地轉的失衡感。帝國衛隊的士兵們或抱住通訊器,或抓住塔內的水迴圈裝置,或彼此相擁。斯特雷克感受到他們瞪大的目光,聽見那些未曾出口的問題:是什麼擊中了塔樓?泰倫蟲族已經攻到這兒了嗎?他們是不是馬上就要死了?
震動漸息,他擠出一抹自信的微笑。年輕時,這笑容曾英俊而灑脫,像共謀者的壞笑,輕易就能把旁人拉進他的自信中。但如今人老、力竭、滿心恐懼,他只盼它還殘存一絲當年的影子。
「如果那些骯髒的異形只能做到這種程度,那這座塔就算熬到它們化成灰也依舊會屹立不倒,我們也會!」他高聲吼道,「帝皇保佑!」
「帝皇保佑。」眾人齊聲回應,這既是訓練出的本能,也帶著一絲真切的信念。即便如此,這句耳熟能詳的口號仍讓部隊稍稍安定下來,儘管有些人顯然難以完全相信其中的力量。
「他會的,而我們也都能為此助他一臂之力,所以各就各位吧。」斯特雷克強作親切地繼續道,「戈斯帕德,向我彙報第十八連的最新情況。倫威克,聯絡厄爾森副官,確認從北原巨型牧場的撤離進展。博斯倫,搞清楚我們多久能從哈羅谷地得到裝甲增援。其餘人,全面檢查武器並禱告。讓我們隨時準備迎戰。」

行動是勇氣的盟友。斯特雷克目送士兵匆匆領命,心中默念。他只能希望自己那番話已讓他們相信,這場仗仍有勝算。此刻,若他也能讓自己相信這一點就好了……
「長官?」奧斯珀輕聲提醒。斯特雷克猛地回過神,愧疚地意識到自己的思緒又飄遠了。要是能給他五分鐘的清靜,哪怕幾個小時不受打擾的睡眠也好。可轉念一想,如果願望都能變成戰艦,帝國境內早就沒有異形或異端可擾了。
「好的,副官,我們把,」
「長官!靈能聖所有緊急報告!」
通訊兵的聲音只差沒喊出來,帶著一種陌生得讓斯特雷克疲憊的大腦愣了一瞬才分辨出的情緒,那竟是樂觀?甚至可以說是激動?
他與奧斯珀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。
「那就快說,小子。」他催促道。沒錯,他心想,確實是激動,通訊兵的雙眼因興奮而亮得發光。
「長官,高階星語者誇特姆貝報告,他們的唱詩班發出的求援信號得到了來自星外的回應。」
「皇座在上……」奧斯珀低聲驚歎。
「是誰?」斯特雷克追問道。
「高階星語者要我轉達歉意,長官。他們報告稱,至高天中投下陰影,強烈的靈能干擾嚴重阻礙了理解,唱詩班也出現傷亡。他們僅從高階星語者科尼利厄斯的信號中解讀出零星幾個詞。」
斯特雷克帶著期待的目光盯著通訊兵。這個名字對他來說毫無意義,可眼前這位年輕士兵為何如此激動?
「長官,他們解析出的詞是,立即、增援、泰圖斯,以及……極限戰士。」
指揮所裡仿佛瞬間通了電。「泰圖斯」這個名字對他們來說和「科尼利厄斯」一樣陌生,但僅僅「極限戰士」四個字,就讓士氣暴漲得比斯特雷克將軍的任何演說都來得猛烈。皇座在上,他暗忖,這可比睡上幾天幾夜都更提神。
「極限戰士正在,」
「,趕來救援,我們,」
「讚美帝皇,帝皇,」
「安靜!」斯特雷克喝道,而這次他的微笑毫不牽強。他這些疲憊而絕望的士兵立刻齊刷刷地安靜下來,整齊得令他暗自贊許。
「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,超出我們所能奢望的一切。可要是帝皇的星際戰士千里迢迢趕到伊達魯斯,卻只趕上我們被蟲子啃光的屁股,那未免也太難看了!保持冷靜,按令行事。等這位泰圖斯率領極限戰士抵達時,得讓他見識一下我們的厲害!」
這一次,他們齊聲應和時,吼聲中帶著真正的力量。
「帝皇保佑!」
「帝皇保佑。」斯特雷克將軍回應,只覺希望之火在腹中騰地燃起,「還有他的極限戰士!」